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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满地狼藉,火气直往上冒。
她得意洋洋地抬起头:“云姐让我来收拾东西。”
“就算收拾东西,也用不着翻成这样吧?”
没有外人在场,赵家孝也不装柔弱了。
他冷笑着说:“怎么,云姐让我去医务室陪她,你心里不舒服?”
“你们不是一直形影不离吗?用得着特意来告诉我?”
我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。
她上下打量着我:“聂远成,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?”
“我告诉你赵家孝,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不用特意来刺激我。你们的事,我没兴趣。”
“是吗?”
他冷笑起来,“你以为装糊涂就能当好副厂长丈夫?做梦!云姐从来就没喜欢过你,一点都没有!”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“我知道啊。沈云心里只有你,全厂都知道,你不用特意来说。”
我的反应让他急了,立刻反唇相讥:“对!云姐心里只有我!这些年她为我做的事,你是不是很嫉妒?我随便说句话,她就心疼得不得了。你说,你是不是特别可怜?”
我点点头:“说完了吗?说完就请回吧。”
见我依然无动于衷,赵家孝眼里闪过一丝狠毒。
他突然冲过来要推我,我早有防备,往旁边一闪。
我正站在门口,外面就是水泥台阶。
赵家孝收不住脚,一头栽了下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响,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我往楼下看去,赵家孝倒在楼梯底部,脸朝下趴着。
他头部正好撞在了台阶边缘的铁栏杆上,鲜血顺着栏杆往下淌。
家属楼的人都围了过来,七手八脚地把他送去医务室。
医生说情况不太好,得马上送市医院。
到了医院才知道伤得有多重。
赵家孝撞到铁栏杆的时候,眼角正好擦到突出的螺丝钉,伤到了眼球。
大夫说这只眼睛怕是保不住了。
我听了直发愣,上辈子明明没出这种事啊。
看来重活一世,连意外都会变得不一样。
沈云得到消息,穿着病号服就从医务室跑来了。
她看都没看我一眼,直奔手术室。
等了半天,医生出来说手术做完了,但赵家孝这只眼睛是真的废了。
沈云这才转过头来,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冲我吼:“聂远成,你疯了是不是?为什么要这样歹毒?”
“不是我,是她自己……”
“还敢狡辩?不是你是谁?谁会像你这么恶毒?”
她青筋暴起,“你这是故意伤人,是要坐牢的!”
我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知道你心疼赵家孝,但是沈云,污蔑也是犯法的。我没做过的事,绝不会认!”
她还要再骂,护士出来说病人醒了,
沈云瞪了我一眼,跟着进了病房。
我转身离开医院,心里乱糟糟的。
第二天赵家孝醒了,第一件事就是指控我蓄意伤害。
说我早就憎恨他,故意把他推下楼。
这话传遍了整个纺织厂,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
我懒得解释,专心办理交接手续。
王干事的弟弟很机灵,一点就通,很快就把账目结得明明白白。
一周后,我办完所有手续,在火车站买了南下的票。
回到家,发现沈云在客厅里抽烟。
烟雾缭绕中,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。
我没理她,径直去卧室收拾行李。
打算只带些换洗衣服和钱。
她推门进来:“去医院给家孝道歉。”
“凭什么?”
“凭你害得他瞎了眼睛!”
“我不会道歉。你让她死了那条心吧!”
“你还敢嘴硬?”
她咬牙切齿,“你这是故意伤害,要蹲监狱的!”
“那就让他去报案啊。我说了,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!”
“好,你等着!”
她狠狠摔上门。
我继续收拾东西,两小时后,有人敲门。
门外站着两个公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