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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府的婆母绝非易与之辈。
她一眼便瞧出我与嫡姐的差异,“你倒是个明事理的,不像你姐姐那般狂妄自大。”
她握着我的手,话语中带着几分揣摩。
我低垂着眼帘,恭敬地回道:“姐姐在世时总说我没出息,只晓得守着些针线活计。”
这话正合婆母的心意。
果然,不出三日,她便将库房的钥匙交予我手中。
“你比她强太多。”婆母笑着夸赞,“府里的大小事务,你多费些心。”
我跪下谢恩,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之色。
起身时,我瞥见檐下悬挂的风铃。
那是嫡姐亲手挂上的,她说这样便能听到天下人的心声。
入夜后,我坐在绣楼上翻阅账本。
一笔一划,记录的都是相府那些见不得人的银钱交易。
前门来往的官员,后门偷偷进出的商贾,我都铭记于心。
“姐姐,你看到了吗?”我轻声自语,“我比你更懂得如何在这府中周旋。”
风铃声随风响起,我忽然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。
嫡姐拉着我的手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总有一天,我们要让这天下的女子都能昂首挺胸地说话行事。不必低眉顺眼,不必委曲求全。”
那时我只是笑着,说她想得太过遥远。
可如今,我终于领悟了她的用意。
只是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,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,一点一点地削弱他们的权力。
账本上的数字日益增多,我知道时机即将成熟。
相爷和婆母以为他们驯服了一只美丽的花瓶,却不知这花瓶内藏着最致命的毒药。
风铃又响了一声,这次声音格外清脆。
我抬头望向天空,月色正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