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津和素素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着,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。前方的喧嚣声越来越清晰,呐喊声、鸟铳声、猎枪声交织在一起。福津停下脚步,紧紧握住素素的手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:“素素,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。那里已经打起来了,太危险了。”
素素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,她用力地摇摇头:“我家里的人都在那里,我想看看怎么样了。”
就在这时,迎面一个马家的家丁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,他腿上流着血,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腿。素素惊呼一声:“马叔?”
家丁甲抬起头,看到素娟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:“素素姑娘,你怎么在这里?”
素素急忙迎上去,关切地问道:“马叔,你怎么了?”
家丁甲艰难地坐下,喘着粗气说道:“你父亲让我去龙华里找李连发烈堂搬救兵,出来的时候挨了一枪。”
福津和素素扶着家丁甲来到一个废弃的碉楼后面坐下。素素看了一眼他满是鲜血的腿,赶快扭过脸去,她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。
看着素素害怕的样子,福津咬着牙,用颤抖的手,撕下家丁甲一条衣服,包扎了他的腿。他的手在颤抖,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。包扎好后,福津抬起头,对素素说道:“素娟,我们得想想办法。”
进攻的号角突然响起,那刺耳的声音让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。福同团的官兵挥舞着大刀长矛,如同一群愤怒的野兽,向村头最高的碉楼——马家碉楼发起冲锋。马家碉楼周围的石头院墙后面,许多拿着猎枪的家丁严阵以待,他们不停地射击,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冲锋的官兵。许多官兵中弹倒下,鲜血染红了土地,但剩下的官兵们仍然举着旗帜呐喊着往上冲,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无畏。
家丁们有条不紊地放弃院子,退入碉楼,关死碉楼的大门。福津、素素和家丁甲趴在断墙边,紧张地观看村里的战事。突然,一颗子弹打到他们身边的墙上,碎石四溅,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。家丁甲紧紧握住素娟的手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:“咱们的人在碉楼里,福同团一时半会儿打不进去的。”
素娟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担忧:“可是他们要是用炸药放迸呢?”
家丁甲沉默了片刻,然后缓缓说道:“还是要赶快请龙华里的连发兄堂才能够解危。”
素素咬了咬嘴唇,眼神中透露出坚定:“马叔你走不了,我去。”
福津一听,立刻抢着说:“我和你一起!”
家丁甲想了一下,掏出一封信交给素素,声音中带着一丝期望:“你们要小心。”
福津和素素接过信,紧紧握住对方的手,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信任。他们知道,这一去,可能会面临无数的危险,但他们为了家人,为了村子,必须勇敢地迈出这一步。
福同团官兵冒着碉楼射下的子弹,像一群不要命的疯子,往碉楼门口冲。虽然有的人被打倒,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身体,但其余的人毫不畏惧,继续往前冲。终于,一部分人跑到了碉楼的墙根下。这里成了碉楼上面射击孔的死角,他们暂时安全了。
官兵抽出随身携带的斧头大刀,开始砸门。然而,大门不但很厚,而且外面居然包着铁片,根本砸不开。官兵甲急得直跺脚:“这么厚的门,要多几个人砍才行。”
几个官兵围上来,抡起斧头一阵猛砍,但那坚固的大门仍然纹丝不动。就在这时,福津和素素沿着河岸拼命地跑着,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赶快找到李连发烈堂搬救兵。
迎面一队福同团的官兵跑了过来,他们像一群凶神恶煞,眼中充满了杀气。福津和素素躲闪不及,只能跳进水里,躲入荷花下面。他们紧紧地抱住彼此,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。
官兵乙用手一指,大声喊道:“那里有人!”
官兵甲立刻警觉起来,他瞪大眼睛,仔细地观察着河面。突然,他大声说道:“是不是搬救兵的红贼?”
官兵们沿着河岸边开始搜索,渐渐走近他们。福津和素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他们知道,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
福津悄悄折了一根荷花茎,示意素素含在嘴里。就在官兵用长矛拨开他们头上的荷花叶的时候,福津把素素的头按在水里。为了掩护素素,福津立即从水里跳出来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,大声说道:“你们干什么?我在采莲篷啊。”
冤家路窄,官兵甲和官兵乙跑过来,他们一眼认出了福津。官兵甲指着福津,大声说道:“这是个土人的探子!”
官兵乙也跟着说道:“就是他,昨天被一个吃洋饭的救走了。”
顿时,几个长矛同时对准了福津的胸口。福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,但他仍然强装镇定,大声说道:“我不是土人的探子,我是客家人……我们是自家人……”
官兵头目走上前来,他冷笑着看着福津,说道:“他一定是去过河报信搬兵的。带走!”
福津被几个官兵押着,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。他偷眼瞟了一眼河面,那个荷花茎还在水里,他的心中默默祈祷,希望素素能够安全。
马家碉楼上,马勤亮指挥着马家的家丁拿着枪在楼顶上的平台上抵抗。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无畏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家人的保护与对敌人的仇恨。而平台的下面,福同团的官兵们正在疯狂地用斧头在砍铁门。
马勤亮带着两个家丁来到楼角上的“燕子窝”。燕子窝的地板上有盖着铁板的枪眼。他们掀开铁板,枪眼的方向正好对着碉楼的大门。他们从上面开枪,子弹如雨点般射向下面的官兵。底下传来惨叫,许多乡勇的身上中弹倒下,鲜血染红了土地。
但是尽管如此,斧头砍门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。马勤亮一挥手,马家家丁拿出来准备好的燃烧瓶,把火捻点着之后便往下丢。燃烧瓶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,然后落在下面的官兵身上。很快下面传来一片惨叫,许多乡勇的身上冒着火苗,他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,纷纷往回跑。
平台上的家丁趁机举枪射击,子弹如雨点般射向下面的官兵。雷富贵看着马家碉楼周围自己官兵纷纷倒下,而活着的人都转身往回跑。碉楼上的家丁趁机射击,又打倒了几个人。万一凡气得脸涨得通红,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。
万一凡大声喊道:“派人把炸药送上去,用炸药放迸!拿下这个碉楼!”
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,仿佛是一道死亡的命令。几个官兵立刻行动起来,他们扛着炸药,小心翼翼地向碉楼靠近。马勤亮看到这一幕,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,他知道,一旦碉楼被炸开,后果不堪设想。
就在这时,官兵头目带着几十个人,押着福津走了过来。万一凡回头,看到这一幕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官兵头目大声说道:“团长,我们抓了一个土人的奸细。他准备过河搬救兵。”
万一凡走上前来,他仔细地打量着福津,然后冷冷地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福津抬起头,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坚定:“陈福津。”
万一凡冷笑一声:“你是客家人,为什么要帮助土人?”
福津抬起头,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我,不想让你们杀人。”
万一凡听了,哈哈大笑起来,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:“你不想让我们杀人,就是想让人杀我们?”
福津摇了摇头,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:“我不是。”
万一凡回头看看乡勇头目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:“你是不是我手下的猛将?”
乡勇头目立刻挺起胸膛,大声说道:“总爷下令,在下万死不辞。”
万一凡点了点头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:“好,那就把这个小子押下去,等拿下碉楼,再好好收拾他。”
福津被几个官兵押着,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