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春光浅淡。
许念之窝在书房翻资料,忽听敲门声。
抬眼,陆聿琛走进,手里提着细长的首饰盒,低声道:“给你。”
她怔了怔,接过打开,是条素净水滴钻链,银链纤细,坠子折着微光。
“前几天定的,你最近出去应酬,戴着好。”
男人语气淡,骨节分明的手理了理她发尾,眉眼微敛。
许念之指尖摩挲链坠,唇瓣轻动:“谢谢哥……改天戴。”
说是改天,其实没当场戴上。
陆母疼她,她怕母亲多心,也怕自己藏不住心绪,顺势收回盒中,放好。
只是转身那一刻,脖颈却微微发烫,未觉。
——
这一日,陆聿琛难得推掉事务,在家陪母亲和她。
早餐桌,陆母脸色比前日好些,眉眼含笑:“今早精神好些了,你们陪我,心也宽。”
午间饭菜丰盛,母女同桌,气氛融融。
晚饭时,陆母忽然叹气:“也难得一家坐一起……岁月太快了,念之都大姑娘了,也该成家了,琛琛你做哥哥也忙……”
陆聿琛正替她布菜,闻言眉色微敛,未答,神色淡淡。
许念之垂眸,筷子微攥,心头涩然。
若能常这样,便好。可知——这只是温柔幻影,终究会散。
——
翌日清晨,陆聿琛赴律所,别墅又归空寂。
许念之独坐窗前,卷宗翻了几页,目光却落不下去。
一室静谧,心也空了几分。
午后,她走进书房,倚窗站了会儿,脑海里却浮起沈砚洲的影子。
那夜,若非他……后果难料。
可至今自己未曾登门,只记了一笔。
他那样的身份,贸然登门是越界。
犹豫半晌,想起书柜抽屉里那副袖扣,款式素净,原是去年备着,却觉不合适未送。
翻出细看片刻,才吩咐小何:“去一趟沈家,替我送过去,就说是……谢前些天的事。”
小何应下,抱盒离去。
——
柏渊那事发酵不止,短短两日,圈内风声大起。
精心做过手脚的视频悄悄流出,名媛圈、微信群疯传:
“许家那丫头,居然惹上柏家太子爷?平时不是挺清高的?”
“柏渊对她上心吧,柏夫人都亲自压消息了。”
“陆家护得住她?啧,毕竟不是亲生的……”
茶会、饭局、合作群,流言蔓延如风,像密网收紧。
陆母气急,病情反复,住进医院。
许念之并非不知外头风声,只是,最难过的并非流言——
是案子,忽然被压。
她手上那桩投行并购案,合同拟好,签约在即,临时叫停。
理由:“客户内部变更”。
资料调出,群组对接人纷纷沉默。
律所里,也渐有闲言碎语,若有似无落在她耳侧。
案子停,绩效冻结,晋升无望。
赵姨私下打来电话,语气支吾:“念之啊,别太逞能了。圈里多少人,多少场面。柏家不是一般人家,琛琛再护你,毕竟……你是个姑娘,吃亏还是你自己……”
许念之淡淡一笑,声线清清冷冷:“谢谢赵姨,我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