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，阳光微弱。

律所高层群忽然炸锅——

几个本地金融圈小群开始流传一段隐约的会所监控画面，糊得看不清正脸，却足够引人遐想。

——“是那个许念之？柏家都捂不住了？”

——“听说是柏少爷一手放出来的，这回陆家脸上难堪喽。”

议论声沸沸扬扬。

沈砚洲的助理林骁刷到第三轮转发，脸色微冷，立刻低声道：“沈总，柏家那边动了，圈里快传疯了。”

茶室里，沈砚洲指尖摩挲着手机，眼眸幽冷如夜，未发一语，半晌才抬眼淡声道：

“查是谁放的，压下去。”

声音低沉带哑，压得林骁后背发凉。

“是。”

沈砚洲敛眸，冷光划过，低低吐字：

“柏家……倒是嫌命长。”

⸻

三点半，高区会议室。

合伙人例会提前召集，议题却绕着“团队绩效”“进度风险”打转。

明眼人都听得出，这是冲着某个案子来的。

正中位置，沈砚洲今日穿了墨色西装，扣子系到最上，侧影削冷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，没一句废话。

等轮到并购组汇报，果然话锋转向：

“许律师那案子卡得太久，前期交接混乱，客户方都开始有意见了。”

话语声冷，几道视线朝着许念之落来。

许念之坐在末席，面容平静，手指却紧紧扣着文件，微凉。

她知道这是什么。

——这是“架空”，逼她让位。

半年前辛苦打下的并购大单，如今成了她的烫手山芋。

对面再有人意有所指：

“休假期间连资料都补不上，后续交接怎么跟得上？”

声音一落，气氛一滞。

正此时——

沈砚洲忽然抬眸，眼神极淡，却冷意森森：“谁说没补？”

场内一静。

他淡淡扫了一眼，“资料进度我昨晚刚批，交接记录也在我这，若真有问题……我亲自督。”

一席话，冰冷低沉，直接压场。

谁还敢接下去？

许念之捏着文件的指尖微颤，心底却泛起苦涩。

——又是他。

又是他出手护了。

可她偏偏不想欠。

散会后，众人三三两两离席，会议室气压还未散开。

许念之缓步收拾文件，指尖微凉。

正欲起身，手机忽震动，屏幕弹出一条冷冷短信：【出来，右转。】

落款：沈砚洲。

她指尖一滞，心底微沉。

走廊尽头，空无一人。

沈砚洲斜倚墙侧，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清瘦冷峻，眉眼疏冷，眸底情绪沉得发暗。

许念之垂眸，睫毛微颤，低声唤：“沈总。”

话音刚落，男人眸光一沉，长臂一扣，直接将她逼至墙侧，低低嗓音贴着她耳畔，冷意森森：

“为什么刚才一句都不回？”

许念之心头猛跳，强撑着稳声：“工作场合，我不敢多言。”

沈砚洲冷哂，指腹轻抵她下颌，声线低哑：“怕？”

那双黑眸像钩子般盯着她：“……他们要吃了你，不吐骨头，也让着吗？”

话锋一转，带着几分幽寒的蛊惑意味：“等陆聿琛救你？”

低压气息贴得极近。

许念之垂睫咬唇，心底又乱又恼，却终究只能低声道：“谢谢沈总……我自己，会处理好。”

沈砚洲冷笑，眉峰一抬，眼神更深：“是么？”

薄唇微压，忽低低一句：“记住，今后有事，先找我。”

一字一句，咄咄逼人。

他盯着她红透的耳尖，眼底情绪翻涌，半晌才松手，转身离去。

留她独站走廊，心头起伏未平。

——她怕的，偏是这份步步紧逼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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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六点。

茶叙馆·侧包间。

顾廷川提前落座，桌上只放着薄薄一叠资料，眉宇低沉。

许念之推门而入，微微欠身：“老师。”

顾廷川示意她落座，递来资料夹，嗓音压低：“成峥那条线，彻底确认了。”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你母亲当年的案卷……成峥的签名，出现在一次非法资金流转里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色更沉：“而且，王成礼手里，怕早就掌握了这点料。最近几次‘逼婚’传风，八成就是试探你，看你会不会咬出来。”

许念之捏紧杯盏，心头一震，脸色微白。

“……所以，他们一直在等我出错。”

顾廷川盯着她，低声道：“你不能再退，案子已经动静出来了，早晚会炸。”

“成峥这个人，找到了么？”

“人，已经在外省活动，背景复杂，我让人盯着。”

顾廷川看她神色，忽而一顿，低声补一句：“念之，你要撑得住……一旦案子翻起来，陆家，未必保得住你。”

话落，茶香氤氲，气氛低沉如水。

许念之咬着唇，垂眸低声应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——她也明白，真正的风暴，才刚刚开始。

入夜。

陆家书房。

陆聿琛独坐灯下，眉宇沉敛。

面前电脑屏幕停在某段调取的监控画面，画质模糊，却隐隐能看出柏家会所当晚一角。

他眉峰紧蹙，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叩着桌面。

“柏家那边，居然动了这步棋……”

“成礼那老东西，也越发不安分了。”

身侧助理低声道：“柏少爷放这段视频出来，明显是想断许小姐案子的上升路。”

陆聿琛唇角冷沉，声线低哑：“明里杀风，暗里逼婚。”

他敛目，点开另一封文件。

那是一份调查简报，隐隐牵出“成峥”二字。

“……成峥，王家旧部。”

陆聿琛眉头一敛，心底泛起莫名烦躁。

若早知如此，当年该更早查清母案，许念之如今也不必被外人拿来当交易筹码。

目光一顿，他忽地起身，低声吩咐：“去查，成峥的人在哪儿，王家下一步想怎么动，必须盯死。”

“是。”

他收回视线，眸色冷沉。

念之……谁也别想再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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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上午，云京各大律师群、投资圈小圈子里忽然冒出一条“无主爆料”：

——“陆家养女，卷入柏家夜会风波，案子或将冻结。”

虽无正名，却连了图、字眼，影射极深。

短短半天，几乎传遍圈内。

律所内助理部也炸了。

“看了吗？柏家放风，陆家都压不住？”

“唉，许姐这回真是……”

议论声细细碎碎。

许念之走过茶水间，目光淡淡，步履未停。

只是指尖微紧。

林意迎上来，低声劝：“姐，最近风头太紧，案子……要不要先避一避？”

许念之微顿，语气平静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王家那边，昨天已经有人来放话，说……‘姑娘年纪不小了，圈子里难免有人提亲’。”

林意低声复述，脸色难看。

许念之心头微颤，终是低低吐出一句：“……他们，动得太快了。”

她抬眸，眸光微冷。

陆家、律所，风声骤紧。

这一局，已然推到风口浪尖。

她知道，自己没有退路。

——真正的仇，正慢慢现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