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梦回,又是那一幕。
她又来了。
梦里,回到少年时光。
草地葱茏,春意明媚。
念之素衣软裙,眉眼清软,娇声唤他:“阿琛哥,陪我……”
他抱住她入怀……
她突然惊慌娇喘,哭音软媚,纤腰颤抖,泪眼含羞,喘息软软断续:
“阿琛哥……我怕…”
娇吟软媚,哭腔甜软,纤腰麻酥,越挣越软,越软越媚,娇喘声声酥得发颤。
梦里那暗香素影,眉眼含羞,一遍遍低声唤他:“阿琛哥……”
他喘息加重,手臂箍紧她纤腰,那滑腻细肤下是滚烫的欲火,梦里他失了控,一次次碾压,几欲发疯。
梦醒时,天微亮,陆聿琛倏地睁眼,薄汗浸湿鬓发,胸腔起伏剧烈,口渴难耐。
———
李灵灵已有了身孕,早医嘱静养,已是碰不得。
可越压,心里那股火越盛。
有时看灵灵素裙浅笑,那轮廓神韵,竟越发像了——那个人。
某一瞬,他心头划过一个荒唐念头:
……若这孩子,也像她?
心里竟有一丝如愿以偿的释然。
那是他心底最不可告人的私念,藏得越深,越发蚀骨。
******
清晨,陆家别墅客厅,天光初透,晨雾未散。
许念之站在楼梯口,手边提着行李箱,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——六点四十。
她原打算,吃早饭时跟陆母和哥哥说一声自己要出国几天,免得突然不见,惹人误会。
可一早起来,厨房冷清,佣人悄声道:“夫人和先生一早送李小姐去医院做孕检了,七点不到就出门了。”
她轻轻“哦”了声,没再问。
——也好,反正最近,哥哥待她的态度也淡了许多。
她心底微涩,自己拉开了行李箱拉杆,推着箱子独自走出门去。
院中晨光斜斜,春意渐盛,枝头新叶滴翠。
她走到车库,开了自己的小车,系好安全带。
手指搭在方向盘上,眸光静静落在那串钥匙扣上的小饰品上——一个浅金色的鹿铃挂件,是去年某次艺展时周婉婉随手送她的。
她轻轻一笑。
——这次出国,正是周婉婉来约。
婉婉最近有几幅画要随艺术中心一起去日本奈良参加布展,邀请她一道同行散散心。
两人私下早已熟络,周婉婉甚至戏言:“正好你家最近乌烟瘴气,不如出来透透气。”
她原本犹豫,最终还是点了头。
汽车缓缓驶出别墅区,天边晨雾渐散,城市的轮廓在远处清晰起来。
许念之坐在驾驶位上,微微吸了口气,调整音响,把歌调小,目光静了片刻,唇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——也好,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。
车子穿入高架,朝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*****
飞机落地时,已近午后。
机场出关口,周婉婉拎着画筒,侧身对许念之笑:“走吧,刘生说在外面等咱们。展厅那边布展的时间紧,等下得先过去看看场地。”
许念之点头,推着行李箱和画箱,跟着她出了关。
春日的奈良,风很柔,街道整洁,枝头樱花已盛,落瓣随风打旋。
不多时,见出口处一个瘦高的青年,单肩背包,气质颇清隽。
刘生本是婉婉大学同学,家境普通,画艺却颇有灵性,这次受邀有两幅作品一起参展。
只见他站在人群中,有点局促地朝她们挥了挥手,手里还拎着两杯咖啡。
“婉婉、念之——”
“哟,还带了咖啡?真会做人。”婉婉笑着接过,“小心赔大了啊,念之可不好哄。”
许念之忍俊不禁,接过咖啡时轻声谢了:“多谢。”
刘生脸微红,摸了摸鼻梁,小声说:“正好你们飞机晚点,刚才看附近这家咖啡店不错,就买了两杯。”
三人简单寒暄,便一道朝车站走去。
路上,周婉婉揶揄道:“念之你可别看他拘谨,当年可全美院女生公认的‘画痞’——你信不信?”
许念之失笑:“这词儿……还挺新。”
刘生耳根涨红,连忙岔开话题:“婉婉,你那几幅画都带了吗?我之前还想看看《鹿原》成品怎么样。”
“在箱子里,到了展馆你自己瞧吧。”
许念之闻言,侧目问道:“《鹿原》?”
“她这次画了几幅主题画,主推那一幅《鹿原》,说是灵感来自你以前那本随手画的速写集。”
“我?”许念之一怔。
婉婉眨眼一笑:“对呀,你自己倒忘了?那年春天,咱俩一起去过奈良嘛,看鹿群你画了好几页速写,我后来翻出来,灵感就来了。”
刘生一听,也来了劲头:“等布展完了,念之你也得来点评一下。”
许念之唇畔微动,眉眼中多了几分轻松之意,侧头望着街道两旁飞舞的樱瓣,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久违的愉悦。
她笑道:“行啊,等忙完我来当一次严师。”
三人谈笑着,步入熙攘的奈良老街,旅途的心情,竟一下轻快了许多。
布展到一半,馆方对账单出了纰漏。
镇馆的一幅《木星》,价值数百万的名画,竟然没清点入库。
现场顿时一片焦躁,负责人脸色煞白,连声调人翻查。
周婉婉也急了,拉着许念之去了后区仓库,翻遍货架。
空调冷风直灌,许念之微汗涔涔,指节发紧,翻了一圈又一圈。
忽然,周婉婉的手机震动——【陆聿琛】视频来电。
她扫了眼念之,接了。
画面一开,对面男人眉目冷峻,嗓音压得极低:
“念之呢?周婉婉,你本事见长啊,一声不吭就把她带日本去了?你知道《木星》现在市价多少吗?”
语调不疾不徐,带着火气。
周婉婉神色平静,眉一挑:“布展确实出了状况,但真轮不到你管。你是律师事务所的人。陆氏艺术中心的事你暂时还没有资格管。”
陆聿琛脸色一沉,似是才注意到视频里,许念之正弯腰翻货架,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,蓝衫牛仔裤的在架子上下翻找,正是刘生。
眉心骤拧,声线更冷了三分:“她身边那是谁?”
周婉婉淡道:“我大学同学,合作的艺术家。怎么,念之二十五了在外面认识朋友还要等你过目?”
陆聿琛刚想说,对,又觉得不妥。眸色沉了沉,薄唇紧抿。
“画丢了,婉婉,你倒沉得住气。”
周婉婉冷笑:“陆聿琛,你就别甩锅了。画丢了我担着,念之是请了年假,公司有单子,她来出差,你要真管不住自己,回头先学会尊重成年人。”
她顿了顿,眸色微冷:“你以为,咱俩分手,真只是因为李灵灵?”
对面顿时没了声,空气沉凝。
许念之怔了怔,喉间发紧,第一次听到哥哥和谁争吵。。
——原来,问题远比她以为的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