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槎残骸漂浮在银河碎冰里,应渊的龙尾缠住敖璃腰肢,尾尖鳞片卡进她护心鳞的缝隙。两人跌进槎舱时,他心口刑天角遗留的窟窿正抵着她脊骨玉容镜,冰蓝镜面映出两人交缠的姿态——竟与当年星轨图里被白微记录的婚契图如出一辙。
"硌疼了?"应渊染血的指尖拨开她汗湿的额发。敖璃咬唇偏头,眉心血痕虽已剜去,那处皮肉却比别处更敏感,被他龙角擦过时激起细颤。舱内星砂随呼吸明灭,照亮他锁骨处深可见骨的齿痕——那是她在太虚古树濒死时咬下的烙印。
"白微的情丝..."敖璃忽然抵住他心口。三百根青铜钉消失后,那里盘踞着银链状的星痕,正与她灵台残留的钉孔共鸣。应渊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向舱壁,龙尾卷紧她膝弯:"你灵台每痛一次,这痕就深一寸。"他俯身时,刑天角的凶煞气喷在她颈侧,"不如试试以毒攻毒?"
舱外突然传来冰裂声。敖璃透过舷窗看见骇人景象:银河冻结的浪涛里,封存着无数龙族骸骨。最庞大的那具龙骨额间,钉着半块星盘——正是三万年后摇光星殿废墟里刻"璃"字的那块!
"白微的星盘..."敖璃挣扎欲起。应渊的龙尾鳞片却骤然倒竖,尾尖刺破她小腿肚。金血渗入槎舱的玉髓地板,竟激活了隐藏的星轨图——图中北斗第七星的位置,赫然是幼年阿绯蜷缩的身影。
"他竟把阿绯炼成了阵眼!"应渊暴怒的龙吟震碎舷窗。寒气裹着星冰灌入,敖璃反手抱住他后颈,护心鳞迸发金芒形成屏障。冰屑在光罩外凝成白微的虚影,少年模样的残魂执笔轻笑:
"好师妹,你猜阿绯的魂魄是用什么养的?"虚影指尖星砂洒落,映出归墟之战的画面:冰棺女子剜出敖璃护心鳞时,溢散的龙魂被白微用银链捕走。
应渊突然咬破敖璃的唇。金血混着龙息渡入她喉间,玉容镜在脊骨中发出尖啸。镜钮青铜蛇蹿出镜面,一口咬住白微虚影的手腕——那处皮肤竟浮现出与应渊锁骨相同的齿痕!
"你在我身上留的印..."应渊喘息着抵住敖璃额角,"他也想尝。"龙尾绞碎虚影的刹那,敖璃看见白微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。
星槎突然被巨力掀翻。敖璃在翻滚中撞进应渊怀里,唇齿磕破他下颚。少年闷哼着舔去血珠,忽然扣住她后脑深吻。这个吻带着刑天角的煞气,却在她心口钉孔处催生出优昙花——正是当年白微腕间情种开出的那株。
"优昙..."敖璃指尖抚过花瓣。应渊却捏碎花茎,汁液染红他指尖:"花是假的。"他蘸着花汁在她心口画咒,血咒成形的瞬间,整艘星槎透明化,露出舱底骇人的真相:
幼年阿绯的魂魄被钉在龙骨星盘上,周身缠绕的正是敖璃灵台拔出的三百情丝!而星盘裂纹里渗出玄素的朱砂血,正顺着情丝爬向阿绯眉心。
"他要让玄素借阿绯重生!"敖璃目眦欲裂。应渊的龙尾突然松开她腰肢,尾尖鳞片炸成星镖射向星盘。阿绯的魂魄发出尖啸,那声音竟混杂着敖璃与玄素的双重声线!
星镖贯穿阿绯心口的刹那,敖璃灵台剧痛。应渊趁机将刑天角碎片拍进她护心鳞:"吞了它!"
碎片入体的剧痛中,敖璃看见终极记忆:少年白微在星殿地底剜出自己半心,喂给被玄素魔气侵蚀的敖璃。而应渊跪在血泊中,正将白微的银链钉进自己灵台——
"他替我们承了双生劫..."敖璃的金泪坠在应渊心口星痕上。少年突然撕开衣襟,那道银链状的星痕正在吸收她的眼泪,渐渐凝成真正的锁链形状。
"现在,该你还债了。"应渊握着新生的银链缠上两人手腕。锁链扣死的刹那,银河冰面轰然炸裂,星槎坠向深渊之底。失重中敖璃被他按在舱壁深吻,唇齿间尽是血腥与星砂的涩味。
"白微!"应渊的怒吼混着龙吟震荡星河。深渊里浮起白发青年,他心口插着敖璃剜落的眉心血肉,指尖却托着朵完好的优昙花:
"这滴泪,我收下了。"
花蕊里封存着敖璃坠落的金泪。星槎彻底粉碎时,应渊的龙尾缠着敖璃撞进深渊暗流。她最后瞥见白微化作优昙花消散,而暗流深处有双冰蓝色竖瞳缓缓睁开——
那是龙冢守墓人的眼睛。